兰芝当晚送了汤水之后,便没有再回灵犀院,只是差了身边的书童回禀说,看着这丫鬟机灵,要留下来做贴身的服侍丫鬟。
柳晚柒浑不在意的笑应着,“父亲这是看上兰芝这丫头了,既如此便是兰芝的福分,清欢,把我梳妆台那支玉钗给兰芝送过去,告诉她以后好好服侍我父亲,早日为我们相府开枝散叶。”
书童有些古怪的看着柳晚柒却没有多言,拱手退了下去。心中泛着嘀咕,这老爷说也奇怪,若是为了给大小姐没脸,要了她院子里的丫鬟做妾室,按理说,大小姐应该生气才是,怎么看着大小姐一点也没有生气,反而有些高兴。
“去,把父亲要了我身边丫鬟做妾室的消息传出去。”书童走后没多久,柳晚柒就吩咐了下去。
“小姐,这是何意?”清欢有些不解的问道。
“没什么,只不过是断一断父亲的后路而已。给人希望,然后再亲手捏碎不是更好吗,来日方长。”柳晚柒淡淡一笑。
不出半日,丞相府中的事情就传遍了整个京都,才艺双绝,貌美无双的丞相府二小姐柳熙若卧房之内金钗刺喉,杀了自己的奶娘。
四小姐柳以柠偷盗老夫人黄金,被京兆尹抓了去。
而丞相就更决了,居然要纳大小姐身边侍候的丫鬟为妾室,整个丞相府可以说是乱成了一锅粥。
街头巷尾到处有人高谈阔论,茶楼里说书的先生都没妇人们说得精彩。都说韩氏这个继母上梁不正下梁歪,当初一个妾室出身,定是使了些上不得台面的事情,才爬上了主母的位子,如今两个女儿品行不端,都被关进了京兆尹。
虽然判的都不重,不过说亲的时候,恐怕是没有人愿意娶这样的女子进门。强要大女儿身边的贴身丫鬟做妾室,这样的岳父,谁敢招惹。
这丞相实在不像是好色之徒,没想到,临到如今,越老越回去,出了这么大的事情,不想着遮掩,竟然看上了女儿的丫鬟。想想都是一揽子的糟粕事儿。
柳晚柒坐在池鱼居的雅间,笑得眉眼弯弯,听着楼下人议论丞相府的事情,心情十分愉悦。
“丞相府这几日当真是十分热闹,你的手笔?”秋长庚笑眯眯的推门而进。
柳晚柒悠闲的吃着点心,“我原本也以为是我一个人的手笔,结果陆云汀也插手了。不过是小打小闹,也没伤了丞相府的根本,小事而已。”
“小事儿?我看你口里的小事儿够你父亲喝一壶了。不过说来也巧,几天前皇陵不知怎的,莫名其妙的竟然失了火,据说烧死了好些个人。皇上大为震怒,这几日正在气头上,刚好碰到你父亲这事儿,据说今日早朝之后的御书房,皇上狠狠的斥责了一翻你那个父亲,就连言官谏臣,也各个参了他一本。”秋长庚撩起衣袍,坐在了柳晚柒的对面。
“皇陵失火?皇上可有派人去查?”柳晚柒神色一顿,旋即勾唇一笑。
秋长庚摇了摇头,“说也奇怪,皇上虽是震怒,却没有派人去查。按理说,这皇陵失火关乎天家威严,不让吏部插手,也该让监查寮去查一查。可偏偏这两家皇上谁也没有惊动。只说是里面年久失修的木材起了火,可这个由头根本站不住脚。”
“且不说皇陵之中哪里来的这些木头能够烧上一夜,就说这皇陵年年翻修,怎么会失火呢?一看就是用来堵住天下悠悠众口的托词。”
“也许是皇帝心中有鬼吧,所以才没敢让人查。”柳晚柒别有深意的挑眉。
“有鬼?哼,晚柒,你啊,还是太小看当今的天启帝了。”秋长庚轻哼一声,“你不会真的以为,皇上除了吏部和监查寮,就没有可用之人了?只要利用好君臣微末之中的关系,有些人就是皇帝手中最趁手的刀刃。比如说,你的父亲。”
“你以为皇帝会为了京中流言,家中贵女入狱这种宅内事儿责备训斥一国丞相,还特意被叫去御书房?那你可就错了。”
“他这是找柳荣桓有别的事情吩咐,比如说,让他去查一查皇陵失火的事情。明面上的事情掩盖过去,暗地里皇帝一定会查明。你可别忘了,当年皇帝能把各国安插眼线的使用权给到你父亲,这次也同样可以。”
“我父亲去查?”柳晚柒嗤笑一声,“哼,他能查到什么?”
“你就别在这里跟我打哑谜了,皇陵失火那一夜,你问陆华浓借人做什么?还各个都是武功好手,虽然人都是囫囵个回来了,一点油皮都没有擦破,倒是让我打消了你们去闯皇陵的想法。不过你让她瞒着我,那我老头子就有些奇怪了?皇陵到底有什么东西,让你带一大伙去走一遭。”秋长庚撇了撇嘴,有些埋怨的看向柳晚柒。
“没什么,不过是天启帝当年欠我母亲的东西,我找补回一些罢了。”柳晚柒晃着酒杯里的酒,一饮而尽,“不用担心。”
“好,你自己有分寸便可。不过眼下当真是十分热闹,宫里头热闹,宫外更热闹。你如此算计柳荣桓,可是要当心些。你父亲这人,表面只觉得他平庸无奇,只是长得好看了点,但实则观局微妙,善牵一发动全身。眼下他在府中吃了如此一个大暗亏,不会隐而不发的。君子报仇十年不晚,他不简单啊!小心为上,别漏出破绽。”
“明白,多谢老阁主提点。今日找我来,可是有祭灵草的消息了?”
“不错,你要的祭灵草我帮你查到了,昨天夜里刚到的消息,在东夷国当朝太子的手里,此刻那株草就在东夷国皇宫的东宫之内。”秋长庚将一本册子递到柳晚柒面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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