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从前,你在府上兴风作浪,皆因无伤大雅,我便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。万万没想到,竟纵了你,犯下如此弥天大错。”苏澈怒喝道,“你这毒妇,竟敢对朝雨动杀心。若非念着多年的夫妻情分,你眼下早就被扭送衙门,可还有这申辩的机会?”
张氏惶惑,她究竟要如何证明,那针上的毒,并非她下的。
“老爷,妾身再糊涂,也不敢下毒,一定是有人想陷害妾身。”
“陷害你?”苏澈冷冷的瞥了张氏一眼,“那你告诉我,是谁害你。”
是啊,究竟是谁害她。
张氏思绪涌动,却实在没个头绪。
这苏府上下,里里外外,无论是侍妾还是家奴,都被她调教的服帖,绝对不敢有不敬之心,更不敢拿生死存亡的大事来害她。
但这事儿,明显是有人借题发挥,诬陷于她……
究竟是谁?
难不成是苏朝雨她自己?
不会,她都是要当庄王侧妃的人了,她绝对不会傻到,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。
既然无人可疑,难不成还出了鬼。
见张氏无言,苏澈眼中的鄙夷渐浓,“除了你以外,府上还有谁有本事,弄到毒药。你还有辩驳?”
何止辩驳,简直委屈至极。
张氏张了张嘴,却无言以对。
空口无凭,她的确无力证明自己的清白。
见张氏不言,苏澈的火气依旧未消,“朝霓惨死,尸骨未寒,朝雯病重,生命垂危。身为亲娘,你究竟在做什么,就不能为自己的儿女,多积阴德。”
“老爷!”一提到苏朝雯和苏朝霓,张氏也跟着激动起来,“老爷的意思,是因为妾身不积阴德,所以妾身的两个女儿,才连遭横祸?”
苏澈闻此,绷着脸,并不肯接这话茬。
张氏苦笑,眼眶通红,“老爷,朝雯和朝霓也是您的亲生女儿啊,您怎么可以,怎么可以说出这样的话。”
苏澈方才一句不积阴德,无疑也将自个骂了进去。眼下听张氏这么一埋怨,脸红一阵白一阵,也是难堪。
“朝雯和朝霓固然是我的亲女,但朝雨也一样。无论谁要害她,我都不会放过他。”苏澈怒视张氏,“怎么,你竟敢教训为夫?”
“妾身岂敢。”张氏颓然,似乎已经没力气申辩什么了,全因苏澈方才那用尽全力的一巴掌,早将她打的身心俱疲,“二十多年的夫妻情分,老爷就真的半分不信妾身。”
闻此,苏澈似乎也有一瞬间的动摇,“我苏家不能毁在你的手上,若朝雨有个长短,纵使我肯顾念夫妻情分饶过你,庄王可会饶了我?”
得了这话,张氏竟然笑了,“那就叫她死,同归于尽更好,省的妾身下半辈子,都活的生不如死。”
死,你自己去死。
苏澈无疑又被张氏激怒,抬手又要打下去。但见张氏的唇角,仍在淌血。那一抹鲜红与苍白的脸色相映,格外的触目惊心。
他可是要借着女儿的风光,加官进爵,光耀门楣的。
所以,他绝对不能死。
“你最好盼着朝雨没事,否则,你就真的别活了。”
……
“听说苏大人把张氏给打了。”雅兰边搅着手中的汤药边说,“还打的满口是血。”
苏朝雨闻此,神情淡漠,似乎并未因张氏受责,而感到丝毫快意。
见苏朝雨不言,人看上去,也有些不大痛快,雅兰便没敢多言,只是小心的将药碗奉到苏朝雨手边,“姑娘,喝药。”
苏朝雨瞅了那棕褐色的药汤一眼,心里多少有些烦躁,“我累了,想睡会儿。”说着,便裹着被子,翻身躺下了。
雅兰见此,也不敢强迫苏朝雨喝药,但药不喝,体内的余毒怎能清干净。
虽然只是微毒,要不了命,但总归对身子不好。
雅兰寻思着,忙与庭兰打了个眼色。庭兰犹豫着,也不敢扰了苏朝雨好眠,两人正焦灼。忽然听见门响,来者不是庄王又是谁。
“给王爷请安。”
其实,不用雅兰和庭兰说什么,苏朝雨也听出来,是三爷来了。
他的脚步声,又轻又缓,与旁人的都不一样,她怎么会不知道。
三皇子径自走到床前,见苏朝雨身上裹着被,才爬起来,而雅兰手中的汤药,还氤氲冒着热气。大抵猜到,苏朝雨是犯了孩子心性,不肯喝药。
“喝了药再睡。”尽管三皇子的口气很温和,却不是商量的语调。
三皇子说话,总有一种叫人无法抗拒的威严,在他面前,所有的小性子都不顶用。
苏朝雨只好乖乖点头。
三皇子顺势扶苏朝雨坐稳,神情如常,但眼底明显泛着几分担忧。
“听说你病了,是风寒?”三皇子隐约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儿,却说不好究竟是哪里不对劲儿。
他抬手,要摸摸苏朝雨的额头,苏朝雨却偏过头去,不许他碰,“没事儿,体热已经退了。”
三皇子闻此,才收回了手,“脸色还很苍白。”
“服过药,睡一觉就好。”此刻,苏朝雨心里很不安,她从来没想要欺骗三殿下。但她的好爹爹,却生怕三殿下知道,她是因为中毒病倒,所以才这么急着去通知殿下,说她是染了风寒。
苏朝雨一直都知道,她爹爹是个很聪明又很圆滑的人。
否则,单凭荫庇,绝对不可能在不惑之年以前,就升做正二品吏部尚书。
她稍一耍心机,就能轻易斗垮张氏,但她,却永远都赢不了那个利益熏心的亲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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