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怎么做，凤三？要不还是等雨来了再说？”王青犹豫地说着。
凤三很是相信王青的这本事，从几年前军考到如今，王青每一回给他的风向意见没有一回事错的。只是，凤三又看面前这头尾都不能见的长蛇，再往前三公里倒是有个村子可做驻扎。
“王青依你看这雨要下多久？”凤三是期待这是场临时的阵雨的，若这阵雨一时间就完了自然不要紧，偏偏王青这嘴里说出来的话全然不顺他的心意。
“怕是要下一夜里，你看，这云又厚了。”王青说着又下马从地上随手择了片草交到凤三手里，“你自己摸。若只是一时地小雨未必能连这地上地叶片也这样，又是连着好几日为下雨了，怕是都积着。”
凤三并不仔细地揣摩叶片，上头虽还不至于挂着水汽，却也能感觉出来这并不是这天气里被晒地干瘪地叶子，上头确有些湿软。
这便是最坏地情形了，若光是人、马匹行军遇上着大雨，顶着雨衣继续行便是，不过是被雨阻碍慢了脚步，只是这还有这多少军火是并不能淋雨的，从邯郸到安阳不过是一日的行程，便只带了清薄的雨布遮挡那些枪支、火炮，若是遇上大雨是阻拦不住的，一旦因雨受潮，势必要影响明日的秋操，只是，若他们为了避雨再村里等到雨停了才继续行军，势必赶不上明早天亮前抢先到达安阳县外的南店村，若不能抢先到哪儿驻扎整顿，无异于失了再此次秋操中的先机，没想到这回一出门竟然就遇到这么个难题。
“凤三？要不先不说，万一我测错了，岂非延误军机？”王青见凤三颇有些犹豫的样子更是焦急了，这第一回要决定这么许多人的事，哪里能叫他不怵的。
“不必，我相信你。”凤三给了很肯定地答复。他此时地犹豫并不是为信不信王青的，只是他在想该这么做？段祺瑞又会怎么做？行军最要紧的便是要赶一个时机，果然最叫他犹豫的还是这堆军火的处理，若是能有厚重的雨布倒也并不是不能走的。
半晌凤三终于定下了心意，祝福王青先回了队中，策马赶到最前方段祺瑞的身旁。
“吁！”
段祺瑞听出是凤三的声音，见他跟在队伍外头，便带着参谋陆锦一齐到了队伍外头，由张怀芝继续带军前行，凤三在马上依次向二人行了军礼，段、陆二人回了，凤三才开口：
“报告段统！我是北军炮兵营参谋段云业，接我营汇报，恐今夜有大雨，请段统指示！”
段祺瑞并未质疑凤三的话，即刻嘱咐了陆锦几句话，二人目送陆锦勒马离开他们身边找到那传令兵跟着一阵疾驰，段祺瑞才又开口：
“你有几分把握？”
“肯定，一个时辰之内雨就该下了，照目前行军三公里处有个可做驻扎点的村子，只是若为了避雨驻扎怕是不能按时赶到南店村。”凤三话里十分的冷静，这些方才在他脑子里已经说了无数回了。
“你是炮兵营参谋，你告诉我你打算怎么做？”段祺瑞又问道。
“行军不能停下来，赶在下雨前到村子购置一批厚的雨布和干稻，用来防护弹药，枪支由骑兵全部带雨衣负重，至于火炮、马草料及其他易受雨影响的除了急用的都卸在前面的村子里，由部分炮兵留守，等雨停了再走，明日秋操并非要火炮参军，不如留在这儿由骑兵、步兵先行，最迟晚半日，炮兵营便能赶到。以上，请段统示下。”凤三没有一丝偏差地将自己脑海里地话都说了出来。
段祺瑞一时没有点头也没有谱否定，等着陆锦急匆匆地带了人回来。
“至多不超过一个时辰。“陆锦带来地是和王青一样的答案，凤三心里只有果然如此四个字。
“传令下去，知会曹锟、张怀芝两统制，并通令全军，准备雨中急行，炮兵营在前方村庄驻扎点停留，由张彪、段云业带混成协第五镇步队各一队入村向村民临时征购雨布及干稻，确保所有火炮能够雨中跟行，所有步枪由炮兵营炮兵负重，允许炮兵全营在村外停留，留第三镇步队一协留下协助运送炮车，卢永祥、凤三全权负责此次在村中的行动，务必第一，不打扰村民，第二，征购，留下粮草，等到达安阳后，再来银钱购回，不得强行以少征村民，以上，立刻执行。”
“是！”
传令兵与陆锦分别一前一后地去传令，凤三正要回到炮兵营队伍中吩咐命令，却又被短期对叫住。
“云业，若真上了战场，没有人会在实战中告诉你第一日这么打，你带领一军，就必然要纵观全局，做好万全的打算，尤其是军备必须随军前行，不得留下！这既是保你的前路也是为了断后头的隐患”段祺瑞正色道。
“是！受教！”凤三行了军力立刻回到炮兵营队中。
果然在他们到了村子便有风带着几丝凉意卷了过来，好在全军在方才加速行军，半个时辰之内便赶到了村子中，临时在村外村民储粮的仓库间先将火炮等运了进去。按照方才段祺瑞之令，凤三、张彪各自带一队到村中以粮草征购雨布。
凤三未免惊吓村民，在村外便命令所有人下了马，先派一人至这村衙中找管事之人，其余等人留在村外等候，由这管事之人带着才入了村中，一路马蹄踏踏，早将村民都惊了出来，凤三赶紧趁着雨前说明来意，将粮食备至齐全，又有着管事之人在一旁说话，很快便有村民带着雨布或是干稻草来换粮食，凤三又一一与这些人写了征用令，或有年纪大及女眷的都一律派二人一组前往，又留一组负责将这些收拢地雨布全送到村外由马匹带着送往仓库。
凤三眼见这头里由管事之人带着，便留下王青看顾，自个儿到了村口一起帮手往来仓库，却当他正要走时，恰好听闻村中另一头传来几声惊呼，却又突然没了声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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