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怎地如何断定，他们手无寸兵，如何应对？”王赫之怪道。
“你既不信，我就勉为其难陪你看到最后，你别瞧那与冯海宁起争执之人，你往冯海宁身后看，方才有个穿碧色长衫的，就是小八叫的那小金王爷，你只看他。”凤三暗自得意到。
“他？”王赫之狐疑地朝那人看去。
不过也是个看热闹的寻常人，不过是站的比旁人更靠近些，又离冯海宁离地近，自然是要对他也手脚并用一阵龙拳护腿，王赫之正要说凤三走眼，怎么能说这人是关键，他瞧着这人可是比那冯海宁正对面的还不得章法，只是这看着看着，王赫之却瞧出了些眉目来：旁的人吧，光是在那儿闹腾，不过是摸了一下就换个位置，毕竟这冯海宁不是个不会动的死物，手上也是有些劲道的，叫他一下子碰了也未必能全身而退，而这小金王爷，却碰了几下冯海宁后还是在那位置不动的，旁人来去都有，唯独他，仿佛是可以跟着冯海宁，倒不像是要寻着机会向冯海宁出手，而是防着他动了位置一般。
“这，这是他们算计好的？”金凌还是有几分疑惑。
凤三首肯，又道：“你仔细看他的袖子，他可并不是空手的。”
金凌睁大了眼睛往他手中看，只是人多杂乱的终究看不清楚，只能见一些眉目，他手中似有什么带光之物，一直隐隐约约地现出样子来，而那小金王爷也是十分小心地护着，不让身旁的人碰到他拿着东西的袖口。
“那是？”金凌似乎有了些眉目，这话里的疑问也少了大半，只是小金王爷那儿突然闹了大响动出来，叫凤三一时没听清王贺之的话。
“都他娘的给我放手！”冯海宁从人群中暴喝出一声响，与此同时，是他从枪套里拔出的随身配枪，方才推搡了半天，连什么时候这枪套被开了都没叫冯海宁察觉，他也顾不上这旁枝末节的，只是艰难地把枪出来，却并没有开枪，只是呼应着他那声喝止，以这把枪将人都给吓了退。
果然这周围的人群一下子都散了开去，各自的人都狼狈地从地上起来，衣领歪斜的，脸上挂彩的，成陆也不见得讨了多少好，脖子那儿不知是叫什么给刮了一道血痕出来，成陆本来就生得白，又不大见光，这到血痕便衬托地分外显眼。方才顾着防人没注意，这会子倒是察觉隐隐地疼了起来，成陆皱着眉头将这道血痕给摁住。
“你小子好啊，公然挑起械斗，我看今日我真是要将你就地正法了。”冯海宁恶狠狠地道，举着枪往成陆面前又进了一步，周围人便是没用过枪的也知道他手上的东西有什么威力，纷纷退散开去，生怕被祸及，这围着看热闹的人一散开，成陆等人周围一下子给开阔了，远处瞧热闹的人原还瞧不清这热闹中心的人，眼下也能瞧明白了。
“冯营长，拿枪过分了吧。”成陆嘴上说话间并未显露多少害怕，只是人却斜着侧了一步，想要避开这枪口正面。
“过分？现在你同我说过分，那我告诉你成陆，你可千万要记着这过分的我，过了今日你便是见不到了。”冯海宁笑着威胁。
“咔嚓”一声清响，是枪膛也给打开的声音，这电光火石的极短的一瞬间，却已然足够几波人做了各自的事，成陆与金凌一眼对视，金凌扬着袖口一步冲到了冯海宁的身后，而就在金凌这一步往前之时，比他要早几步先动起来的是王贺之身侧的人。
“哎，小心！”王贺之喊着没拉住凤三。
几乎是金凌袖口中露出来的枪口正对着冯海宁的一瞬间，凤三先是一手打落了金凌的手，推开，将他手中的枪夺下，一个转身的瞬间，枪已被他收入怀中，随后凤三又是一手将冯海宁的枪凭空往上推，手指扣住让冯海宁的扳机怎么也按不下去。
“冯营长，久违了。”凤三笑着，一手用劲与冯海宁在这枪上博弈，双方势均力敌，这枪就在冯海宁头上一动不动。
凤三这一忽然的闪身而入，生生地将成陆从冯海宁侧前方隔开了半米远，这突然出现之人必成陆要高出了大半个头去，成陆一时不能瞧见他的模样，只从背影与穿着来看，必然也是北洋军中之人，一想到此，成陆的眼神又沉了下去：坏事，这是成陆见了此人的第一印象。
“你！”冯海宁狰狞着脸与凤三博弈力气，原本还算是势均力敌的，却因他这一开口卸了气，凤三趁机将他手中的枪一把夺下。
“这可不是在军营中，冯营长你可记住了，段总办新的训令，即日起，学堂之内所有学生不得私自配枪，所有配枪经驻地军营登记后暂交学堂总管，待回营之日奉还，可都听明白了？”凤三沉了声音号令道。
“是。”周围想起稀稀落落的声响。
“既然都应了，还不立刻前去驻地军营报道！”王贺之跟着到了凤三身旁朗声道。
二人一眼扫去，人跑了大半。
“冯营长就不必了，你这把枪，我会亲自交到驻地军营处。”凤三正视冯海宁道。
“那可就劳烦段大人了。”冯海宁狠狠地咬出了一口话转身，临了了不忘又狠狠地看了眼凤三身后站着的成陆。
眼看着这场闹剧收了场，成陆一声不响地带着施筠清也便要离开此处。
“等一下。”
身后传来声音，也不知道是唤谁的，成陆也并不理会，只自顾自地往外走去。还是施筠清拉住了成陆的肩膀，提醒道，成陆这才回头看声音的出处，是方才挡在他面前的北洋军之人。
“这枪，你不要了？”那人笑道，左右手各是一把毛瑟枪。
成陆还没说话，另一头的金凌连忙强了出来。
“这是我的，这是我的。”金凌忙不迭地从凤三手里将一把枪拿了，只是掂了重量又放回去，拿了另一把塞到怀中，却想起什么似的，又把枪放回到凤三手里。
“既然都说要交到驻地军营处的，便劳烦这位军爷的将我这把一同交了。”金凌乖巧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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